入夜时分,李郎中带着蛇毒的解药,匆匆赶来了。前段时间红丹患了严重的风寒,他时而到谢长乐的别院里来出诊。谢长乐出手大方的很,每次给他的诊金三倍还要多。故而李大夫即便是漏夜前往,也是半分怨言也没有的。

    这男子的蛇毒已经不能再拖了。谢长乐开门见山地说了自己的疑惑和感觉。李郎中诊脉之后,也确定这是花带子的毒。

    谢长乐在旁边问:“李郎中,他没事儿吧?”

    李郎中放下手,敛须说道:“还好姑娘发现的及时,又用了解毒草,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了。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花带子的蛇毒厉害,不知道人醒了之后,身体肌理会不会受到影响。这是解毒丸,姑娘每日三次给这位公子服下,老夫再开个方子,找房调养即可。”

    谢长乐道了谢,又问道:“那请问大夫,他大概什么时候能醒?”

    李郎中回道:“姑娘放心,七日之内定然能够醒来。”

    谢长乐看了看床上躺着的少年,小声说了一句:“还挺能睡。”李郎中开完了方子,谢长乐照例又给了他三倍的诊金,亲自送出了门。回来之后,谢长乐叫红丹和绿珠先回去睡觉。她自己回了房间,临睡之前,写了一封信,用竹筒仔细地密封好,然后放在信鸽上,放飞了出去。

    第二天清晨,谢长乐早早地就把红丹和绿珠打发出去了。在真州这里,他们用卖菜女的身份隐藏自己。谢长乐平时也不穿的太好,都是窄袖短衫缎子长裙,长发挽成单螺,带着银首饰和新鲜的花朵。

    可她并没有因为脱下公主衣服换上这些粗糙的衣饰而感到不平和难过。因为她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回去。谢长乐给青羽送信,让她探查一下,大越最近有没有重要人物离开或者失踪,青羽查出接过来少说也要十日。

    这十日之内,床上的少年肯定也醒了。

    三日之后,有些干旱的真州难得地落下了春雨。一大早,绿珠和红丹就跑出去给对街的张掌柜送干菜。谢长乐出了屋门,坐在廊檐下的曲阑上看雨。

    春雨如丝般绵密,阴蒙蒙的天空下,映照着不远处如烟的垂柳。阶下是绿珠在早春时候洒下的花种,都是生命力极强的野外之物,现在杂花丛生,动人乡思。

    谢长乐伸手接了两滴雨丝,头靠着栏杆,安静地看风景。

    红丹和绿珠回来的时候,发现谢长乐又睡着了。不但如此,她的一只胳膊还伸到了外边,袖子全湿了。

    绿珠怕谢长乐在雨中睡觉得了风寒,马上跑上去把人摇醒了。谢长乐慢慢睁开了眼睛,还是迷迷糊糊的。绿珠立刻道:“姑娘,可别在这里睡觉,仔细受了凉气,感染了风寒就不好了。”

    谢长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昨天看书看完了,本来想在这里坐一会儿等你们回来,没想到竟然就这么睡着了,真是的。”

    红丹上前摸了摸谢长乐的衣袖和胸口,她对着那软肉发了一会儿呆。心里不受控制地想到,姑娘虽然长得瘦,可这腰是腰,胸是胸的,可真好看。怪不得人家都以为她是哪个富商包下来的小妾呢!

    红丹搓了搓谢长乐的手,说道:“姑娘,您看您这衣裙都湿了,回去换一件干净的吧。”

    谢长乐闻言起身,转身进屋去换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