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臣子算盘打得精,皇帝心情却不怎么美丽。

    光是义绝一事,参奏四王爷的折子都快堆得小山高了,现在这两人又闹什么么蛾子?就不能消停消停吗?

    皇子的家务事在宫宴上闹开来,不是摆明了把家丑摊在众人眼前?

    墨天骐直视着像只鹌鹑般缩在地上求饶的小太监,皱眉道,“皇后,这又是怎么回事?”

    皇帝愠怒的责问传入耳中,皇后美眸一缩,看似压了压满腔怒火才缓缓开口,“皇上息怒,是臣妾失仪,教子无方,这就让熙儿跟榕儿来面圣请罪。”

    此话一出,墨天骐神色倏地一沉,眸底闪过一丝厉芒。

    皇后的小动作太多了。

    当初她擅自将慕榕赐婚给墨景熙,打破了皇子之间的权力平衡,墨天骐虽不置可否,但心里多少是不痛快的。

    但如今两人义绝早已闹到人尽皆知,却还在宫宴这一日牵扯不清,若说只是慕榕单方面的行止不端,他压根儿不信。

    皇后硬撑着如天鹅般高贵的项颈,表面上十分淡定,内心却忐忑不已。

    她选在这样的场合发难,正是仗著文武百官都在场,皇帝就算再生气,也不会当场给她下面子。

    多年夫妻,这点自信她还是有的。

    半晌,墨天骐才缓缓地说道,“让熙儿跟慕榕来见朕。”

    事关朝中重臣之女的清誉,如今也只能当面把事情掰扯清楚,是非曲直,当断则断。

    太监匆匆赶去东和殿宣旨,墨天骐沉凝的望向慕太师,心下不禁叹息,今日之事恐难善了。

    无论是君臣还是父子关系有所损伤,他都不乐见,但两权相害取其轻,必要的时候总有一方要牺牲。

    然而慕太师从刚刚就眼观鼻、鼻观心,对场上的动静不发一语。尽管同僚不断投来异样眼光,他连眉毛都没抬一根,称得上是不动如山。

    文武百官只道这慕家还真够冷静的,慕小姐接二连三整出这么多丑闻,竟然一个两个都还能坐得住?

    大太监刚出去传话,慕榕就扔下橘子,擦了擦手,努力跟吞进嘴里的食物抗战。

    等了这么久,终于该轮到她上场。

    萧媛难掩忧心地望向女儿,慕榕立刻扬起一个嚣张至极的笑容,一如她在马车上遇到贼人时的自信张狂。